萧蜕庵(1876-1958):江苏常熟人,初名敬则,一作原名守忠,后改名嶙,又名蜕,字中孚、蜕公、盅孚,别署退庵、本无、旋闻室主、寒叟、苦绿等。萧蜕庵弟子曾问他别号为什么这么多?答曰:“为了不求人知”。萧蜕庵生前清廪生,性耿介,博通经史、六书、舆地等学。萧蜕庵是南社诗人、书家,又参加同盟会,以文字鼓吹革命。辛亥革命后,萧氏退居不仁,因号退庵。寓居上海执教,曾继蔡元培后代理爱国女中校长。萧蜕庵父、祖皆业医,又从张聿青学医,故萧蜕庵精于医学。寄居上海时兼悬壶,医术甚精,曾被推为上海中医公会副会长。他退居后和大多数朋友都不来往,惟与李叔同(弘一法师)一人保持联系,这或许和萧蜕庵学佛法有关,其弟子中也有不少佛家僧人,如逸溪、闻达和尚等。萧蜕庵晚年移居苏州,鬻书自给,兼治印,所居一带俗称南园,故自号南园老人。萧蜕庵好饮酒、品茗,信佛而不戒酒肉,一生清贫,洁身自好,晚年被聘为江苏省文史馆馆员。其生平著有《小学百问》、《书道八法》、《文字探源》、《华严字母学音篇》等。 萧蜕庵幼秉家学,博通经史,民国时有“江南第一书家”之誉。萧蜕庵较康有为生年晚了五年,正赶上碑帖对抗的剧烈时期,然而他能以辨证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他说:“……学者通其意,则南北一家。否则学魏为伪体,学唐为匠体,无有是处。”因此萧氏书法四体皆工,篆尤精。萧氏在《自传》中说:“蜕于书无不工,篆尤精。初学完白,上窥周、秦、汉代金石遗文,而折衷于《石鼓》,能融大、小二篆为一。不知者谓拟缶庐,其实自有造也。”萧蜕庵自评四体书中“篆尤精”,和别人的评论是一致的。 萧蜕庵的篆书除学邓石如外,还受吴昌硕影响。他说:“学篆书当求秦以上,唐以后不足学。而汉碑额多活泼多动,有奇趣,可以取法。”这种认识使他放弃学邓石如,而师《石鼓》、《泰山刻石》。吴昌硕写《石鼓文》笔法霸悍老辣,结体修长欹侧,在这一点上,萧蜕庵不受其影响。他尝言:“篆书贵圆转自如,贵柔中有刚,贵结构紧凑。必须写的方、写的扁,才是好手。”实际上萧蜕庵篆书方者有之,扁则是少数,以近方略长为最多。此联正是如此。萧蜕庵评前贤云:“吴大澂写的是方了,可是不够圆转、不够华丽;杨沂孙则嫌圆而无骨,结构松弛;吴昌硕则刚有余而柔不足,尤其他那种缩颈耸肩的样子实在太怪了。”萧蜕庵评前贤的不足,我们不妨反观,正可看作是他的长处。萧蜕庵又论:“凡学古人文辞书画,须日夕观摩,反复百数十遍,始可得其深处,方知前之所谓有得者,正其坏处及习气处也。即其深处,亦无止境。要识的前人坏处、习气处,丝毫无犯,更能得其最深处。昧者或以其坏处、习气处误认为深处,乃万劫不复矣。”从上述言论中可以看出萧蜕庵对书法学习的取舍有着自己深刻的理解和思考。 萧氏行书学苏、米及刘墉等,晚喜李北海之《麓山寺碑》。从此联的行款可以看到萧氏行书既法度严谨,又气韵流畅,变化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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